·基于秋秋《最近的最远》的读后感,时间线定在咏离开千后
·我写的比较潦草 希望大家有能力多夸夸秋秋(土下座
孤独的灵魂被黑色的羽翼吸引,穿进一座几乎不曾被阳光眷顾的城中村的小道间,又忽地滑翔而上,去捕捉夕阳的最后一丝余光。
咏为他而来,为他追逐,为他漠视人间界里对他而言颇为新鲜的众多事物。这样的追赶,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他仍作为一个人类时,对那般绮丽而强大的妖怪的发疯的渴求。年轻的莽撞,人类身躯的弱小,因为那一场追逐而被狠狠打击。
咏抓住落在屋顶的乌鸦,用着他几乎百年内都不曾用过的高傲语气冲着它得意道:“终于让我抓到你了,乌天狗。”
妖力并没有产生共鸣,咏这才意识到,幻界的妖怪千千万,能够化身成乌鸦来到人间界的,远不止乌天狗一人。乌鸦被咏手上的力量掐得生疼悲鸣着,扑棱翅膀蹦跶两步后飞离咏的视线。
他不知道他的人间界旅行有没有结束,亦或者说,该不该结束。
“为什么……是我?”咏站在破旧的屋顶,不可自抑地颤抖捂面。
庆功宴刚结束不久,千和百都可以好好享受接下来短暂而宝贵的休假了。疲累和酒劲拖着百不让他过早醒来,便在千微勾嘴角的睡颜边再待上几个小时。千精心挑选的捧花被点缀在床头,依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这难得的off显得更令人舒坦。百的左臂向外伸,梦里的自己还在与身边睡得正熟的帅哥从高空降落。
多美好的一个上午啊。
咏漂浮着,靠在窗边的混凝土墙边,抬手遮挡清晨正扑在他脸上的暖阳。身边的窗子时不时传出翻身摩挲床单的沙沙声,两人亲密的早安语,在千般拉扯之后变成肌肤相亲的热烈接触,细微的,清脆的,充满爱欲的,都被咏尽收耳内。
“你喜欢百吗?”
“我爱他。”
“爱他哪些地方呢?”
“……”
对啊,他爱他。他能毫不犹豫说出爱他的各种理由,能在权衡之后依然选择为他做些什么,甚至在这之后,依然保持着爱他的模样。
“你们除了肉体关系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来人间界找他?因为他受了很重的伤,需要自己出面救他?
咏摇摇头。他没有这个力量,乌天狗也不会接受他的帮助。
说实话,在千收留他的这段日子里,他也不是没有把这个与乌天狗一样有着银灰色长发的男性当作替代品,在千焦虑的时候想着乌天狗为他焦急的样子,在千挑选捧花的时候思索乌天狗的奇怪审美,甚至在千表明心意时……
妖怪都是专情的生物。一旦爱上一个个体,便直到他们死去之前都不会再变心。因此,脆弱的人类之于拥有长生能力的妖怪,也只是不值得托付感情的蝼蚁。就比如乌天狗,把灯影街的一切纷争当作闲时玩物,最终能够上他脑的一样东西也没有。那股妖力,也是毫无理性念想地灌入了咏的身体,咏的所有疼痛与哀号,与他作为人类的身份,消散在了那日的夜空。
早高峰的十字路口车流不息,绿灯闪烁截留下了正要穿行的人潮。现代世界的秩序引导着人们适时停下自己的脚步,相比起灯影街那妖与人交杂的是非之地,这里的人更少了一些需要额外考虑的东西。
过多的杂念充斥着大脑,咏离开原地,试图在自己随波逐流的旅途中找到一些能让自己快乐起来的东西。
“麻烦,二两牛肉面。”
清晨不只有早高峰,还有平凡街市早早开张的早餐铺子。咏找了个空位坐下,托着腮观望四周陌生的面孔。斜前方的少年一脸青涩,一边埋头解决着自己的早餐,一边扶正眼镜翻阅着自己的应试资料。
如果是在灯影街,九尾店长的拉面也与他身后小贩吆喝的牛肉面一般喷香,咏也会有更多的闲情逸致和镰鼬说上话,吐槽自己刀众工作的繁琐,抱怨那个纠缠不休的大妖怪,然后……
……然后呢?咏下意识回头,却未发现有哪只有力的大手拍上他的肩膀,一脸凶相地把他从拉面的盛宴里拽走。这个世界人类众多,却都在各自奔走,无法腾出自己剩余的时间去关注一个来自异世的孤影。
咏耸肩苦笑,在牛肉拉面的诱惑真正吸引他之前离开了座位。
正午的烈日打在咏身上,咏眯起眼睛抬头,高矗的百货大楼上投放着Re:vale的广告,从奢侈品推销到影视宣传,那个与乌天狗相像的男性依旧与自己的搭档形影不离。
乌天狗不能成为他,自己当然也不能成为他身边的那个挚爱。色令智昏,说到底也不过是对他自己那短暂的人类时光的一种嘲笑。乌天狗没有理由为他停留,也更没有理由为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玩物重伤至此。没有红灯的禁制,大开绿灯的密切接触只会让乌天狗和他都酿出大祸。咏的视线向下移至主路上的红绿灯,色调的切换才将他的意识拉扯回来:
自己一直停留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
惊恐,迷茫,烈日下车前玻璃反射进自己瞳孔里的强烈光线让咏不由得抬起手臂遮住双眼,手足无措地面对着马路两侧加速前行的汽车行列——
尘埃落定。乌鸦扑腾翅膀,落下一片羽毛离开了重新切回红色的红绿灯。
“我……死了?是妖力透支了吗……”咏睁开眼,支起身子,映入眼帘的,是取代了人间界白亮烈日的一片如夜的幽蓝,和遍地盛放的彼岸花的鲜红。
“醒了?把你捡回来开始你就一副蔫蔫不振的样子,又去哪里疯把妖力耗光了?”侧过头,咏这才发现了守在一边的乌天狗,虽然状态不佳,但可以确认没有经过什么重创的痕迹。
“啊——?!你不是乌天狗吗!怎么也死——等等等等别揪我耳朵!”
“亏我低声下气和鬼火学了点换了个幻境的样子让你舒服舒服,你竟然还咒我死了!”
“懂啦懂啦——下次别随随便便就在幻境里种彼岸花啊咱们又没死是不是……”
被乌天狗松开耳朵的咏背过身,悄悄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还有机会,和身后这只用自己拙劣的方式表达关心的大妖怪来一场永不终结的时空漂流,自己也能够有再多几百年的时间,在乌天狗的幻境做着永不会醒来的梦。
一如那天的千对百承诺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