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织陆】Memories

La Danse Macabre背景。

游戏活动剧情剧透预警。KABANE x KUON & 和泉一织x七濑陆

卡巴内KABANE(カバネ)-和泉一织

库恩KUON(クオン)-七濑陆

科诺伊KONOE(コノエ)-狗丸透真

阿鲁姆ARME(アルム)-亥清悠

利贝尔LIBEL(リーベル)-八乙女乐
以下正文,感谢阅读。

暌违千年,被剥夺的死亡终于回到了他们身上。库恩感受着生命在急速流逝,但上天似乎还是怜悯了他们,留给了他一点时间,至少能让他好好向科诺伊道谢。为了这千余年的陪伴。科诺伊没有遗憾,和最初一样开朗地笑着,久违地用卡巴内大人和库恩大人称呼他们。他说,他很开心。

库恩看着他闭上双眼,轻轻地再次道谢:“辛苦了。谢谢。”他想,他也很开心,应该没什么遗憾了。

他的眼皮也越发沉重,熟悉的地下城逐渐被黑暗替代,不可思议的是,他在最后一刻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时光。那么遥远的记忆,却鲜明得仿佛就在昨日。

彼时的中枢国尚未建立教会,作为咒术武器的他更没有所谓天子的名头。他一直被幽禁在狭小的房间中,仅有几个刻有圣印的人看守他。可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冰冷的、厌恶的。他知道为何人们对他是这种态度。自打他刚记事那年被带上战场,在刀光剑影中因为恐惧而不可控制地释放出诅咒致使敌方军队全灭开始,他就知道了。

没有人教导他,他就自己学着控制情绪,缓慢笨拙地摸索压抑负面念头的方法。他让自己学会满足,哪怕只是从窗户缝隙间透过的一丝阳光,他都会觉得美好,开始想象外面是怎样一个晴天。

他只是不想有更多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去。哪怕这让利用他的人心生不满也无所谓,偶尔库恩会平静地猜测,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杀掉这样默默反抗的自己吧。

不过他并没有等来这一天。

那天真的是个好天气。他坐在房间被锁起来的窗边,看着落在自己手背上的那缕阳光。遥遥听见有嘈杂的声响,过了一阵子又消失了。他垂眼看向放在膝盖上的手,被阳光照到的那块皮肤还在微微发热。

然而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终于意识到有人过来了。

是军队的人又要强行把他带到战场上吗?他还在疑惑,结果门外是金属撞击的脆响。

门锁被生生劈开了。门打开后,突然涌入的光亮让库恩一时间不能适应,眯起了眼睛。等他终于能睁开眼的时候,他看清了来人。

黑发的男人穿着陌生制式的军装,身上还裹挟着战场上肃杀的气息,神情间是久居上位的威严。男人收起了手里的短刀,走了两步,然后停在他面前。库恩能清晰地察觉到男人在战争中沾染的硝烟和血的味道,可是他却没有产生恐惧的情绪。他抬起头,对上男人银灰色的眼睛。

对方站在阳光里,朝他伸出手:“我是来救你的。已经没事了。”

沉沉的嗓音,大概是严肃的性格,所以连笑容都很淡。前所未有的安心感让他忘记请对方远离自己以避免受到诅咒的影响。

库恩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对方的手比自己的手大一些,掌心有常年使用武器留下的薄茧,很温暖。黑发男人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起来。

“我是卡巴内,你呢?”

库恩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开口时原本清亮的嗓音微微发哑:“库恩,我叫库恩。”

“好,库恩,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站在了阳光下,浑身都变得暖和起来:“嗯,我愿意。”

后来他知道了,卡巴内是业都国的国王,为了解开他的诅咒,以举国之力开展研究。在业都,他遇到很多友善的人,和卡巴内的左右手科诺伊也变得熟悉起来。只是为了减少诅咒对他们身体的伤害,库恩和他们见面交谈的时间和频率都被限制,除了配合解咒的研究,他更多的时候在卡巴内为他安排的院落里。

那里常年有明媚的阳光,妍丽的花草,还有活泼的小动物们。在卡巴内没有带他去业都国内游览的日子里,他喜欢坐在院子里看书。无论是更广阔的现实世界,还是更新奇的书中世界,全部都是卡巴内给予他的。

鸟儿们似乎并不怕他,时不时还会在他书前蹦来蹦去,库恩伸出食指,小鸟就用喙点一点他的指尖。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外传过来,小鸟受惊飞走,库恩转头过去,果然看见了一脸担心与焦急的卡巴内。

他刚想提醒卡巴内,距离他们上次见面还没过多久,黑发男人却径直过来抓住了他的右手,大约是意识到太用力,立马收了力道,小心地托举起他的胳膊。

胳膊和手腕处的绷带太过刺眼了。业都国的君主皱眉问他:“现在感觉如何?”

库恩眉眼温和:“没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解咒的研究不可能没有风险,研究人员本想从他作为咒术武器象征的圣印入手,结果引起了意料外的反噬,尽管紧急叫停,仪器受损引起的爆炸还是不可避免地灼伤了他的手腕和手肘。

卡巴内还是一脸凝重,库恩补充道:“真的没事了,伤口不算深,现在都愈合了。对了,卡巴内,难得你来了,最近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讲讲吗?”

听出他想转移话题,卡巴内只能叹口气,坐到了他旁边。

那两处伤最后还是留了浅色的疤痕,可库恩总是忘不了那时卡巴内的眼神,是自责,担忧和不易察觉的后悔。所以库恩一直裹着绷带,隐藏起伤疤。

再后来,解咒成功,他与卡巴内、科诺伊都成了不死之身,业都国不久后几乎覆灭,卡巴内带领幸存的子民来到地下。千年的漫长岁月里,其他人都死去,只剩下他们三人。

不知何时起,卡巴内开始避开他。库恩不是不能理解,没有尽头的生命并非幸事,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本就难以承受,更何况曾经是一国之主的卡巴内付出的代价更加惨烈。

所以卡巴内如果后悔救了自己,库恩也毫无怨言。他才是被拯救的那一方,他已经额外得到太多了。就算数百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他只要看到卡巴内,哪怕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了一眼,他也觉得足够。

地下无波无澜的生活因为利贝尔和阿鲁姆的到来而打破,库恩在这两个人身上看到了可能性,或许他们是不一样的。

库恩主动打破僵局去找卡巴内,卡巴内鲜见地露出震惊甚至有些慌乱的神色。为了利贝尔和阿鲁姆,库恩和他聊了很久,短暂的沉默过后,卡巴内问他:“你希望我去帮他们吗?”

昏黄的灯光下,库恩点头:“是,我希望至少能够给他们能够选择的机会。”黑发的男人答应了。临行前,库恩去送他。

库恩喊住了已经走出两步的卡巴内。

在对方转过身时,库恩和千余年前一样,微笑着祝福他。

ご武運を。(武运昌隆)

武运昌隆,又灵验了呢,库恩。卡巴内靠坐在墙上这样想道。前方不远处是阿鲁姆和利贝尔。利贝尔很快就会苏醒过来吧。

黑发的男人垂下头,看见了自己的右手。他动了动手指,好像还有那个时候的触感残留着。他第一次见到库恩,橙红色的少年坐在窗边,因为他的突然闯入眯起眼,适应光线后又用同色的眼瞳打量自己,眼神清澈干净。

于是他向他伸出了手。比自己小一些的手,温度偏凉,被他握在了掌心。那一瞬间他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拯救这个人。

回到业都,他立即开展了解咒的研究,声望极高的他一呼百应,最尖端的技术被全数投入研究。

世界尚且还在混乱中,大小纷争不断,他都是从繁忙的政务军务中抽出时间去关心研究的进展,去看看库恩。库恩说话语调都是温柔平和的,平时情绪也是如此,只有在他陪库恩去外出业都都城内或者更远一点的地方,见到不同景色时,库恩会更活泼一些,笑容也更明显。

他会跑上前打量陌生的植物,然后转身向卡巴内招手:“卡巴内!这是什么树,开的花好漂亮啊!”

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的卡巴内便会走过去,告诉他这种树是业都才有的品种,花期很短,他们来得非常凑巧。

时间就这样推移,尽管各方面努力过,库恩身上的诅咒影响被压到了最低程度,某个下午卡巴内还是毫无征兆地吐了血。科诺伊忧心忡忡地劝说,卡巴内看着手心的血迹,忠心部下的劝诫他一句都没能听进去。

他发现,哪怕诅咒侵蚀了他的身体,死亡的威胁近在眼前,他还是想要去见库恩,想要看到他的笑容,想要听到他的声音,甚至想要触碰他、感知他的体温。这种情绪占了上风,以至于解开诅咒让他和库恩、科诺伊都成为不死之身,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然而他终究还是人类。在最后一位子民去世的那天,地下真的只有他们三人了,卡巴内心头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正确的。这个念头让他自己感到震惊,他开始质问自己是不是在后悔救了库恩。他不能容忍曾经被众人拥护为英雄的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然而没能保护子民的愧疚和痛苦又在折磨着他。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疏远了库恩。本来是可以相守的时光,被他弃置不顾。可是库恩却没有责怪过他。

在久违的谈话快要结束时,库恩告诉他:“卡巴内,我们是人类,无可避免地会绝望、痛苦、后悔、悲伤,所以,你没有错。”

结果最后不能原谅我的,是我自己。明明只要他在身边,哪怕是永远,也能一起走下去。为什么会忘掉这一点呢。这可是最初就决定好的啊。

死亡正在抽走他的最后一点力气,黑发男人抬起嘴角。业都国还在时,他每次去往战场前,总要去见一见库恩。库恩看到他换上军装就知道他马上要出发了,在他离开时,总会虔诚地说一句,祝武运昌隆。于是他每每都能凯旋而归,这次也不例外吧。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可他还有好多话没有和库恩、科诺伊说。尽管他知道,库恩明白一切,包括漫长岁月里他没能说出口的话、未能言明的感情。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

我还是想再见卡巴内一面,告诉他,卡巴内对于库恩来说,是永远的英雄。

我还是想再和库恩说说话,试着坦率地说出所有的想法,如果是库恩的话,一定能够理解和接受。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和他走。

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拯救他。

七濑陆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的时候,还是半夜。LA DANSE MACABRE的拍摄已经结束了,今晚却梦到了卡巴内和库恩。

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结局。七濑喘着气,抬手碰了下自己的脸颊,指尖是明显的湿意,还有一滴眼泪直接落在了被子上。

他不想要那样。梦境中的冲击还在胸腔里回响,他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掀了被子跑向和泉一织的房间。

幸亏还记得自己在深夜的宿舍,他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小声喊着一织,没人回应令他心口的酸涩和伤感越发明显。

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一织、听到一织声音的想法太过强烈,七濑直接拧开了和泉一织的房门。房门没有上锁。

藉由走廊的灯光,七濑看到和泉一织正侧躺在床上。委屈骤然爆发,IDOLiSH7的center一手擦掉眼泪一手顺便关上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往和泉一织的双层床上爬。

睡得并不安稳的和泉一织被不大不小的关门声吵醒,眼睛还没睁开就感到有人直往他怀里钻。半夜出现这种情况,饶是和泉一织也一惊,头脑瞬间清醒,往怀里一看,是熟悉的发色,刚松口气却又顿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七濑先生……”和泉一织难得结巴,只能强自镇定,“您半夜到我的……我的床上干什么?”

七濑听到了他的声音,但似乎是没注意他说话的内容,在他肩膀处拱来拱去的动作很像毛绒绒的小动物:“是一织……真好……”

“所以说……”

“我想和一织在一起,我想和一织说说话……”虽然这样嘟囔着,但或许是安心了,七濑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儿就抱着和泉一织又睡着了。

“真是的,让人头疼。”

和泉一织轻声抱怨道。但完美高中生其实很快反应过来缘由。今天晚上九点多他接到了狗丸透真的电话。原因无他,七濑又发消息给狗丸讲述他对于卡巴内和库恩的惋惜,接着话题一绕,牵扯到和泉一织,告诉狗丸,他想和一织交流但是心境却总是奇怪。期期艾艾的样子让狗丸于心不忍,劝了好半天。

但是放下手机,狗丸左思右想,觉得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自己实在是无辜,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打了电话给和泉一织,和泉一织听完表示明天休息日他会去找七濑先生谈谈。

以前七濑总喜欢在晚间来找和泉一织,于是和泉一织不会锁门,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哪怕是擦肩而过七濑也会避开他,更别说到房间了。睡前他还在思考明天找七濑谈话的内容,结果对方自己找上门了。

他低头,隐约看到七濑眼角似乎有泪痕。和泉一织抬手,拇指指腹擦过七濑的眼角,果然还有湿意。和泉一织怔怔地看着,手指像是被泛凉细腻的皮肤触感吸引,很久没能挪开。七濑稍微动了动他才回神,收回手,欲盖弥彰地清清嗓子。

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只能认命地放下,扯过被子盖好。

不是双人床,没有空间避让的。说服着自己的和泉一织搂住了七濑陆。他觉得自己或许好一阵子都睡不着了。

真让人困扰,只能庆幸明天是休息日么。

尽管在休息日和泉一织和七濑陆一直黏在一起,顶多团员们见怪不怪调侃两句,但和泉一织没想到的是,在星期一上午,七濑甚至提出想和和泉一织一起去学校。

“啊?七濑先生您在说什么啊!”

“但是见不到一织我会寂寞的啊。”

“您……”和泉一织的理性告诉他,绝对不能就这样心软,哪怕七濑落寞的样子让他差点就答应了,“您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任性了。”

“过分,想见一织这是任性吗!”

“那个,”四叶环懒洋洋地出声提醒,“一织织,我们在玄关这儿好一会儿了,要迟到咯。”

“……好了,就这样了,我们出门了。”说完和泉一织头也不回就开门走出去。四叶朝逢坂壮五挥挥手,逢坂笑笑:“路上小心。”随后安抚起七濑。

四叶追上快步朝前走的和泉一织:“一织织,等等我,你都快跑起来了……哇,你脸好红,没事吧。”

和泉一织用手背贴了一下脸颊,果然很热。

真是的。七濑先生,太没有自觉了。

END

6 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