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壮】困兽之斗

背景:是20岁的四叶环。

BGM:MEZZO”——雨

Summary:他希望小壮可以一直看着他。这一刻,逢坂壮五的眼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四叶环在台上进行他的独舞环节彩排,成员们三三两两分散在台下和舞台边,替他观察舞台效果。IDOLiSH7的Live里,四叶的独舞成了固定环节,而且此次live里还有四叶负责编舞、逢坂壮五作曲的新歌。平日的四叶周身还是有一股慵懒的气质,到了跳舞的时候,他会彻底蜕变成意气风发的舞者,极具张力的舞台表现和深厚扎实的实力总能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眼睛。

前些时候四叶环过生日,推特上“四叶环成年”成了热门话题。粉丝们纷纷贴出四叶环帅气成熟的照片,接下来一期的“想被这个男人抱的”排名,四叶环的排名一下子冲到了第一,同龄的和泉一织也排到了第三名。六弥凪终于排到了第九名,可当他看见第一名毫无兴趣地打了个呵欠,懒散地靠到逢坂身上,悲愤的心情哗地涌上来,抱头哭诉日本女性为何不懂他的魅力。逢坂对六弥抱歉地笑笑,随后悄声和四叶说话:“恭喜你了,环君,第一名呢。”四叶练舞一整天,真的犯困,不过逢坂开了口,他勉强把右眼撑开一条缝,视线朦胧中嘟囔道:“无所谓,小壮觉得好,那就好。”逢坂的心口猛然震颤,或许连表情都变了,好在其他成员注意力集中在六弥那边,四叶说完眼睛又闭了起来,所以没人注意到。逢坂压下胸腔里的异样,和以往无异地夸奖了四叶:“环君做得很好哦。”

当时昏昏欲睡的四叶眼下把偏长的水蓝色头发在脑后扎起,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富有美感,看似随意的舒展也完美融合在整体的节奏中。四叶以低头行礼的动作收尾,音乐和灯光配合完美地停止,四周的成员们甚至都开始鼓掌。

“环相当能干呢!”

“perfect!太棒了!”

四叶抬起头,刚好与观众席中央的逢坂视线交汇,逢坂能看到他闪闪发光的眼神和骄傲的笑。于是像回应一般,在偌大会场里遥遥隔着几排座位,逢坂微笑着用嘴型说道。

“环君很厉害哦。”

Live相当成功,成员们又能聚在一起,庆功宴便尤其热闹。到了最后,好几罐啤酒下去,醺醺然的二阶堂大和队长把成员们一个个夸了个遍,眼镜都给摘了放到一边,和泉三月忍无可忍将他摁坐到沙发上这才打断了他的循环式表扬。六弥凪也喝得晕晕乎乎,和七濑陆讨论让他耿耿于怀的“想被这个男人抱的”排名。七濑听他用更加绕口的日语哭诉,和泉一织就在边上守着,防止七濑喝酒。和自制而不喝酒的和泉一织不同,四叶拒绝酒精是因为他不喜欢酒味,与其喝酒他更喜欢果汁饮料。原本他想拦住逢坂,结果中途被六弥指控一番,没留神的间隙逢坂已经灌了两杯酒下去。

逢坂其实很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毕竟知道自己喝酒之后可以称得上是性格大变,所以本身也在克制。四叶看得出原因所以更加困惑小壮这回为什么不加控制,眼看着小壮开始抱着酒瓶直接灌,四叶只能直接上手去抢酒瓶。醉酒的逢坂力气确实变大了些,却仍旧抵不过四叶,一边躲闪一边不情愿地埋怨着“ta君好过分”“ta君小气”。四叶耐心地附和“是是,我小气”,手下不留情,把逢坂扣在怀里,压制了他的挣扎,一手握住他细瘦的手腕,用不至于弄痛这人的力气强硬地拉开,接着另一手使力抽出酒瓶。

逢坂不满地推拒,奈何四叶的双臂有力地箍住他,以至于他根本够不着不远处的酒瓶。和泉三月应该是安置好了二阶堂,走回到了餐桌这边。四叶询问道:“大和哥怎么样了?”和泉三月摆摆手:“先不管他了。”捏了捏泛酸的脖颈,一眼又看到餐桌对面扯着七濑胳膊快要睡着的六弥,还有一脸无奈的和泉一织。

“这里也麻烦……一织,陆,你们先把凪送回房间吧,然后你们也去休息……唉,算了,如果有余力就过来帮我把大和也搬回房间,他明天下午还有电视剧拍摄,在沙发睡不太好。”

“了解,三月哥。”

“好的,哥哥,待会儿我会过来帮忙的。”

“ok。那壮五能拜托环吗?”

四叶点点头:“没问题,交给我吧。”

逢坂壮五身量很轻,对于四叶环来说,把喝醉的逢坂半搂半抱带回房间不是难事。他小心地扶住逢坂背部,把意识不清楚的人放在床上。逢坂紧皱眉头,四叶听不清他呢喃些什么。

“小壮,小壮?你难受吗?”

对方当然没法回答他,四叶蹲在床边想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台边。窗户才开了一条缝,四叶就隐约感到一股湿气。他记起经纪人说过明天会下雨,毕竟马上就是梅雨季了,幸好Live这天没有雨之类的话。四叶踌躇片刻,决定先开窗通风,等小壮安稳睡下他再去关窗。床上的那个人蜷起身子抱住胳膊让脱外套变得有些麻烦。四叶只得把拉过来的被子又放到一边,坐到床边,边尝试掰开逢坂的手,边劝道:“小壮,能听到我说话吗?小壮?你先放手,把外套脱掉再睡觉。”

大约是房间里微凉空气开始流通的作用,逢坂好像清醒了些,虽然声音还是迷迷糊糊的:“环君?”

“是我是我!小壮你配合我一下,我帮你脱外套。”四叶这么说了,他就照做,撑着手肘想坐起来,结果身体发软,眼看就要栽回床上还是四叶眼疾手快把他拦腰抱住。

逢坂顺势靠到四叶的胸膛上,不知为何好像很开心,兀自傻笑了几声。四叶不明白醉鬼在想些什么,只是单纯想让小壮可以早点休息,维持着这个姿势伸出手,却被人半途拦截。逢坂醉酒后,紧贴四叶手背的掌心似乎在发烫。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力气,四叶还没反应过来,逢坂松了手随后猛然发力,双手撑在他肩膀上,跪在柔软的床铺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小壮?”

他第一次从这种视角看逢坂。他能在那双深浅适宜的紫色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只有他一个人。逢坂仍旧在笑,眉眼弯垂,双手摸索着捧住四叶的脸。他的身形轻微摇晃,四叶不得不搂着他的背部作为支撑。

“到底怎么了,小壮?”

逢坂一字一顿地说:“环君,真的很帅。”

“干嘛突然说这个?”

“嘿嘿,真的好帅哦,想被这个男人抱的第一名,恭喜环君。”

四叶想起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啊,那个排名,没什么的吧?但是凪亲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我知道的哦,环君的魅力,所以,我觉得环君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名。”先前还觉得喝醉的小壮耍脾气就随他去,故而没在意的四叶终于察觉到不对。逢坂说话间慢慢低下头,细软的浅紫刘海落在他的额头上,两个人近到鼻尖都要碰在一起。眼眸的那抹紫色由一贯的优雅克制逐渐变得幽深,像是被某种情绪浸染了个彻底。他搂着逢坂的手不由收紧:“那我是小壮的第一名吗?”

“小壮……喜欢我吗?”

逢坂笑而不语,缓缓地闭起眼,两人唇间最后的一点距离安静地消弭。明明应该是他讨厌的酒精味道,却在沾染了小壮的气息后发生了改变,别样的吸引力令他觉得自己的精神恍惚迷离,但又控制不住地沉溺其中。

喝醉了是这样的感觉吗?

等逢坂退开些许,睁开眼睛,四叶好像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水光。他腾出一只手,仿佛对待易碎的珍贵物品般用指尖触碰了逢坂的眼角。指尖的湿润触感若有若无。

“小壮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对方的额头抵到他胸前,他等了很久才听到轻声的回答。

“不能说……因为,如果说出来的话,环君说不定就会离开的。”

逢坂壮五是被雨声吵醒的。这次的宿醉格外明显,他不过是翻个身,头就疼得厉害。有人察觉到他细微的闷哼,立刻凑上来询问:“小壮,你感觉怎么样?”

是他非常熟悉的声音。

在四叶环的帮助下坐起来,太阳穴那里还是阵阵钝痛,见他用掌根按压太阳穴,四叶追问:“要不要去帮你泡杯蜂蜜水,三月月说过蜂蜜水可以缓解宿醉。”

“啊,麻烦环君了。”

“我去去就来。”

被酒精锈蚀的大脑在艰辛地恢复运转,逢坂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环君的手机正搁在床边的矮桌上充电,数据线是自己的。刚才自己醒来时,没有听到房门开关的声音,也就是说,环君在他房间里有段时间了。他记不得自己喝醉后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有很大可能是环君帮忙照顾,可是没必要在自己的房间待一整晚。

四叶端着一杯蜂蜜水推门而入时,他还是没能想通这些问题。散发清甜气息的温热蜂蜜水递到了他的面前:“蜂蜜水,先喝一点吧。”

“谢谢。”

喝了小半杯蜂蜜水,头疼和喉咙的干涩都得到了缓解,逢坂捧着水杯,斟酌两秒,选择开门见山:“环君。”

“嗯?”

“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吗?”

四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叹口气,直视他的眼睛:“听好了,小壮,我会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要冷静。”

虽然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逢坂还是点头:“好。”

“你昨天晚上亲我了。”

“啊!才说完……”四叶赶紧把滑落的杯子接住放在矮桌上,却还是有部分液体倒了出来,他不得不拿过面纸抽出好几张,擦拭被子上的水渍。不意间抬头,四叶被逢坂惨白的脸色吓到:“小壮?没事吧!”

怎么可能会没事。为了六弥凪的事情,他们都去过极寒的北欧国度,即便如此,穿上厚实的衣服,躲进温暖的室内,总能有办法缓解。可现在,好像从心脏开始,全身的血脉都结了不化的寒冰,刺骨的冷让他止不住颤抖,思考能力的丧失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他被自己逼到了绝境,在坠下去就会粉身碎骨的悬崖上退无可退。

不,或许可以当做是酒后的误会。如果想出一个可信的解释,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个……环君,是个误会,你看,喝酒之后的事情,都不可以当真的……”

“是吗,”四叶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我倒是认为小壮喝醉了才会说真话,那也是小壮真实的一部分。”

“哈哈哈,怎么会……”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不要一直低着头。”

逢坂攥紧了被子,始终不愿去看就坐在身边的四叶。

“小壮真是的……即便亲了我,却还是不肯承认喜欢我。”

“我是有多恶劣,让小壮喜欢我都不肯说出来。”

“不是的,环君你不能这么说自己!”逢坂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辩驳他,激动之下抬头转向四叶那边。

“哦哦,终于看向我这里了,”四叶笑得很开心,没有一点颓败的模样,“如果不这样说,小壮你还会继续找借口的。”

“为什么,环君会知道。”

“因为你自己说了啊,不愿意说出口是怕我离开。”

深藏于心底的秘密,所有有意无意间的怦然心动和缱绻情思,原本这一切都该随时间消磨成过去的痕迹。他们维持原本的距离就好,他不能再多迈出一步,一旦行差踏错,一切都将无法回头。

本该如此的,逢坂这样想道。

“可是我没离开啊,”四叶凑近了些,逢坂不由绷直了脊背,“不对,早上四点的时候下雨了,因为我开了窗,雨水飘进来,我就去关窗户、到客厅找抹布回来把雨水擦干,其余的时间我一直都在,差不多就趴在我现在坐的地方。”

“我也考虑了很多,但无论怎么想,我都是喜欢小壮的,小壮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和当初你想尝试作曲也和我说一样。”

“这和作曲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是吗?大概是吧……”四叶仔细想了想,“但小壮还是顾虑太多了,怎么把自己压抑到喝醉了都不肯说真话啊!”

“知道你喜欢我,我就特别想听你亲口承认,而且……”

四叶倾身过去,亲吻了他。

“小壮亲了我就忘了,对我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如果你还在犹豫的话,我就再重复一遍,我喜欢小壮,而且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初见时还一脸稚气的少年如今笑意从容地看着他,逢坂的身体逐渐回暖,心境不可思议地平和下来。外面的雨还在下,或许是逢坂的错觉,原本嘈杂的雨声好像都变得温柔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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